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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你的神識便能有所感應,從你知曉我是木系單靈根開始便想奪舍於我,因為故意傳我《草木生息法》便是為了奪舍之時功法相合輕松一些對嗎?你傳我的功法裏卻少了識海修煉之法,因被奪舍之人識海越弱越好,奪舍便更易成功,若我不是早已看過《草木生息法》全本,便被你騙了!”

原來自慕子夜開啟伏機獸,進得密道時,便覺出裏面詭異不尋常。本想帶了沐靈退出來,奈何沐靈卻是一心要知道仙游派如何慘遭名滅門,執意進來,慕子夜便陪了沐靈涉險。待看見水柔的牌位,便傳音入密囑咐沐靈小心。是以沐靈並未在水柔面前顯現自己修習的恰是《草木生息法》。待得水柔傳授沐靈功法,慕子夜便看出了水柔的心思。沐靈亦是想通了其中的關竅。只水柔傳授的功法確對沐靈有不少好處,便虛與委蛇,先行學了下來再說。

“說得倒是不錯,這些都是景生那個死人告訴你的?”

“不是,但景生師傅用生命最後的時間告訴了我真相,你百密一疏卻將此物留在了景生師傅的房中。”說罷沐靈取出一物,卻是那本《草木生息法拓本》。

“這東西有什麽用?我當年挾制景生,他哄我說《草木生息法》遺失了,我便給了他這個,讓他幫我尋一個人來先修習了這法術好做我的皮囊。”

“但你卻不知道,當年景生師傅將《草木生息法》給我時,卻告訴我,仙游派自你之後無人能啟動這功法,便是因只有木系單靈根才能啟動。因而景生師傅是從來沒有開啟過這本功法的,更不可能有這本《草木生息法拓本》。但在他打坐的地方卻放著這麽一本,只有一個解釋,便是有木系單靈根的人將心法拓出來寫給了他老人家。仙游派這些年除我以外從未有過木系單靈根弟子,便是有,也不可能有這本心法,因為心法在我這兒,那麽這本功法從哪裏來的?我起初亦覺得奇怪,直到看見了你,知道我師傅告訴我你有蹊蹺,知道你傳授給我的功法亦有問題,我才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原來如此!我倒是小瞧了景生,小瞧了你們!”說罷水柔卻是面色猙獰起來。卻見她的神識忽地閃出驚人的光芒,慕子夜忙一手將沐靈拉至身後。

卻見不知從何處飛進來一只碩大的鳥,卻是上古神獸鸞鳥!

沒錯,便是此前在芙蓉村偷襲沐靈的鸞鳥,只這一回出現的卻是它的本體。更令人驚異的是,水柔的神識發出驚人的光芒後,竟直朝鸞鳥而去,沒入鸞鳥的身體後,卻見鸞鳥一聲長鳴,朝天空飛去,卻是一頭飛出了密室之中。

“不能讓她走,她殺了景生長老並芙蓉村人!”沐靈急得大叫。

慕子夜招來水水,二人便朝鸞鳥而去。

那鸞鳥亦沒有飛遠,卻是停在了仙游派山頭。又聽那鸞鳥開口說話,卻是水柔的聲音道:“你們膽子倒大,還敢追來。”

卻聽慕子夜沈聲道:“你妖化了自己奪了鸞鳥的真身?”

“是又怎樣?我死了也有上千年了,忽然神識蘇醒,卻沒有身體,鸞鳥是我昔年的靈獸,它是自願的。”

“既已死,去忘川河便罷,還留在世間做什麽?”慕子夜斜睨著她道。

“我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昔年他與我說好,待他出關煉成大乘,便助我飛升,我二人便可以雙宿雙飛如神仙眷侶一般,豈料他竟違背了誓言。閉關百年,一出關便是大乘,卻忽地說參透了人間世情,一心向仙,竟去了靈界,丟下我一人!我亦拼命修煉,甚至不惜拿仙游派弟子做爐鼎,但是卻最終走火入魔隕落了,只留下這一抹神識,你叫我如何甘心!”

“所以,你一時尋不到合適的皮囊,竟甘願妖化取了自己靈獸鸞鳥的皮囊?”慕子夜冷冷問道。

原來修士便是奪舍,亦不能取靈獸皮囊,卻是人獸有別。但妖卻不同,便是不同種的妖亦是可以奪舍的。水柔神識沈睡了千年無意中蘇醒後,卻發覺自己沒有皮囊,急於修煉的她竟墮入妖道,奪了鸞鳥皮囊,卻發覺遠沒有修士皮囊修煉起來進益更快。失望之下,竟四處劫掠,仙游派便首先遭殃,便連附近村落中的凡人亦難以幸免。但始終未能找到與自己修為契合的皮囊。忽地想起神識剛剛蘇醒時,聽聞來祭拜自己的仙游派弟子提及過沐靈等幾人,竟是單靈根與雙靈根,便生了這歹毒的計謀,設下局來,專等沐靈等人來祭拜景生長老時中計。若不是景生長老隕落前的提醒,以水柔仙游派祖師的身份,卻是極易成功。

“是又如何?這鸞鳥雖是上古神獸,皮囊卻一點也不好用,還是那小丫頭的皮囊好,又是木系單靈根,還修習了《草木生息法》真是再合適不過,我今日便要取了她的皮囊。”

二百二十四 金烏

二百二十四金烏

只水靈這話說完,慕子夜卻是目光一寒,掌中暗青色巨龍已然朝水柔襲去。水柔原是鸞鳥之身,沖天長嘯一聲,飛入雲層中,堪堪躲過慕子夜的攻擊。沐靈手中的扶桑木手環亦擲了出去,水柔扭身一看,卻是理也沒有理會,扶桑木手環擊中鸞鳥之身,卻如石沈大海,於水柔竟毫無影響。

只下一刻,水柔卻自九霄雲層中俯沖而回,卻見她身前忽地生出上十株樹木,以人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生長。沐靈心道不好,這便是草木生息法之最高境界。原來草木生息法煉至終極,是可以以木系法術快速催生靈植的,只這個催生與沐靈的催生卻不同,不是將靈植本身催生到高年份,而是在打架的時候,催生靈植迅速生長。最霸道的地方卻是能催生靈植單一屬性,也即是說,譬如朱顏花,若是修煉《草木生息法》至最高境界,打架的時候催生出的朱顏花便可按照心意只催生其生長尖刺的屬性,如此催生出來的朱顏花,尖刺可比尋常朱顏花厲害百倍不止。不過,打完架,這些靈植也便沒有用了,卻不像沐靈自身催生出來的靈植是可以制作丹藥的。因沐靈催生靈植的屬性乃天生便有,修煉《草木生息法》倒是不顯這一天賦了。

只眼前水柔催生出來的這靈植,沐靈卻是一時沒看出是什麽,但慕子夜掌中的暗青色巨龍卻比先前粗壯了許多朝水柔而去。水柔冷哼一聲,尖叫道:“起!”卻見她面前十來株靈木竟都燃起漫天大夥。

“金烏之火!”沐靈失聲叫到,這火她再熟悉不過,與她的本命法寶扶桑木手環如初一則。那麽水柔適才催生的便是扶桑木!

扶桑木——高可達天,堅抵金烏!

沐靈腦海中忽地閃過這麽一句話,亦是瞬間消失了。扶桑木是上古神樹,可以無休無止生長,堅硬更可抵禦金烏之火的灼燒!這樣的上古神木,水柔居然可以催生出來,且一次生出十來株,其修為恐怕已然到了大乘的境地!

電光火石之間,慕子夜擊出的暗青色巨龍卻是穿透了水柔的扶桑木樹林,直朝水柔而去。令人驚異的是,水柔竟不躲避,竟以鸞鳥肉身硬接下慕子夜這一擊,卻在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手指扶桑木,數十株扶桑木燃著金烏之火竟全部朝慕子夜與沐靈而來。原來水柔便是仗著鸞鳥乃上古神獸,肉身強悍,是以不閃不避,用這不要命的打法。

慕子夜卻是全沒有想到她竟不躲避自己的攻擊,忙拉了沐靈後退急避,同時手上捏訣,數十道冰墻連接不斷“噌噌噌”樹立在慕子夜與沐靈面前。

然金烏之火何其霸道,水柔本就是拼了命發出這一擊,更是力量驚人。縱然慕子夜的數十道冰墻阻下了部分燃著金烏之火的扶桑木,但仍有不少扶桑木穿透冰墻朝沐靈與慕子夜而來。

慕子夜掌中數條暗青色巨龍擊出,抵擋住扶桑木,自己卻是一把抱住沐靈,卻在此時幾株燃著金烏之火的扶桑木卻是沖破冰墻而來,慕子夜不及以靈力擊碎,只得運起全身靈力,生生擋下,卻是將沐靈緊緊護在懷中。扶桑木挾裹這金烏之火卻是重重打在慕子夜身上,,慕子夜但覺是胸口一堵,一口血噴出。沐靈驚呼,手上扶桑木手環丟出,卻也只能稍稍減緩一點扶桑木樹的來勢。

慕子夜強自壓下胸口翻湧的血氣,卻是迅速旋轉起來,瞬間周身便被無數暗青色巨龍挾裹,燃著金烏之火的扶桑木樹竟一時穿透不了。

但遠處的水柔已然飛身而來,卻是帶著更多燃著金烏之火的扶桑木。慕子夜轉身看了水柔一眼,沈下臉來,卻是揮手之間築起一道暗青色靈力鑄就的巨網,水柔一楞,待要硬闖,卻一碰便驚覺巨網裏無數靈力匯聚的巨龍排山倒海般朝自己而來。水柔驚道:“你是何人,竟能以靈力織網?”要知道靈力是修士一切力量的來源,修士一般以靈力催發發寶,啟用法術,然慕子夜卻直接以靈力抗敵,其力量只可怖,便是強悍如水柔亦是驚異不已!

慕子夜卻沒有理她,只拉了沐靈,卻躲進了仙游派的密室之中。

甫一進得密室中的竹屋,慕子夜卻是一口血吐了出來,臉色蒼白,跌坐地上。沐靈心中一緊,忙去探慕子夜脈門。慕子夜卻是擺擺手道:“我沒事。”竟還朝沐靈輕輕一笑,以寬她心。

二百二十五 柔意

二百二十五柔意

沐靈見慕子夜這般,卻是心中一疼,忙忙地開了自己手中的玉鐲,尋找能給慕子夜療傷的靈植精元。一時取出一枚500年的歸元草精元,一時又取出一枚800年的靈首烏精元,都是修士夢寐以求的療傷固本極品靈植,然沐靈此時卻全沒有了昔日的鎮定,關心則亂之下,竟不知該給慕子夜用哪一個。想了一回又取出一枚800年的金紫蘇精元。

慕子夜見她手忙腳亂,一臉焦急擔憂的模樣,卻是笑了,努努嘴示意金紫蘇,沐靈忙忙地將金紫蘇精元遞與慕子夜,又助慕子夜納入,慕子夜一番調息之下,面色卻終於不再金紙。

只到底被那上古神木擊中,繞是強悍如慕子夜,亦受了不輕的傷。沐靈眼巴巴守在慕子夜身側,只見他調息之間,眉頭深鎖,面色卻是忽好忽壞,心中擔憂不已,只自己又幫不上忙。

一時又聽見水柔在外的叫罵聲,沐靈心下擔憂她闖了進來,便手下扣住扶桑木手環,去密室洞口查看,到得洞口卻見那水柔只在外叫罵,卻不敢進來,一時覺得奇異,再往洞口看時,竟發覺有層冰網罩在上面。

寒冰網!竟是在狐族見過的寒冰網,這東西霸道,沐靈是嘗過滋味的。沐靈心下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奧義,水柔原就只是一抹神識留在人間界,便就是靈力凝就的,若是靠近這寒冰網便被寒冰網吸去了靈力,自然是害怕的,想來這寒冰網卻是慕子夜進得密室時布置下的。沐靈甚至都沒有看見慕子夜幾時布置下的,又想起這寒冰網在狐族不是被水水吃下去了麽,沐靈卻不知那寒冰網便是靈界千年冰壇水凝就的,在水水眼裏亦不過是水的一種罷了,因此那日水水嘎吱嘎吱便嚼了起來,只這回慕子夜有用,便又讓水水自腹中取了出來。

沐靈此刻回頭看看正在打坐療傷的慕子夜,自己竟都不知道慕子夜幾時布下的這寒冰網,心下竟莫名有了濃濃的依靠感,無論何時,慕子夜從不讓她身處險境,即便他自己身受重傷。

沐靈守在一旁,見慕子夜面色終於好了一些,才稍稍放心了一些,又取出500年的歸元草精元並800年的靈首烏精元,硬逼著慕子夜納入。如此慕子夜又是好一番調息,才睜開雙目。沐靈見了忙上前問道:“師傅,你可好些了?傷口可還疼?還要用什麽靈植麽?”

慕子夜此刻見沐靈一臉焦急為自己擔心的模樣,眼中甚至隱隱有淚花,心下卻是一動,伸手將她攬進懷中,輕聲道:“不疼了。”說罷卻將下巴輕輕在她發髻上蹭一蹭。

沐靈覺著有些癢,便手腳亂動地要起身,卻聽慕子夜痛呼一聲:“哎呦靈兒別動。”

“啊,弄疼你了,師傅。”

“嗯,疼著呢。

“師傅,你剛才不是說已經不疼了?”

“唔你不是碰了麽?”

“啊,這可怎麽辦?”

“唔,以後你就要伺候我了,端茶遞水疊被鋪床”

“好。”

“當真?”

“嗯。”

慕子夜沒想到,沐靈真的說到做到。

自那日起,慕子夜每日調息之後,睜開雙目便能見到沐靈將靈植像不要錢一般做了美味佳肴與慕子夜吃,動輒便是幾百年的罕見靈株,慕子夜吃高興了,隨口一句話,沐靈便如聽見聖旨一般乖乖應了,捏肩捶腿端茶遞水將慕子夜伺候得妥妥的。

起初慕子夜是目瞪口呆各種不適應,自己這小徒弟幾時變得這般乖巧了,可不是換了個人吧?日子久了,慕子夜便時常逗一逗沐靈,吃著美味佳肴高興了便支使支使沐靈。譬如這日慕子夜高興了便道:“徒兒,師傅渴了。”沐靈一聽,忙丟了筷子,跳下椅子,便催生出一株甘霖木,接了一杯水恭恭敬敬端到慕子夜跟前,溫溫柔柔道:“師傅請用。”再譬如這日又高興了道:“徒兒,師傅累了。”沐靈忙又丟了手上筷子,跳將過來,為慕子夜捏肩捶腿,慕子夜卻是低頭繼續吃沐靈做的美味佳肴。

只有一條,沐靈每日必定逼著慕子夜納入各種療傷靈植的精元,什麽500年上下的歸元草,700年上下的靈首烏,800年上下的金紫蘇,每日光是納入這些精元,再打坐調息便要花去不少時辰,慕子夜卻是哭笑不得,道:“靈兒,我用不著這許多。”

“我不管,一定要用。”

“一天吃這麽多會死人的。”

“不會的,我以功法助你納入。”

“唔,納入這麽多要打坐很久,好無聊。”

“師傅你就聽靈兒的嘛,靈兒好擔心你你本就有舊疾師傅”

每回無論何事,沐靈軟語哀求,慕子夜必繳械投降,這一回亦逃脫不了,慕子夜只得乖乖納入,乖乖打坐,嗯,且不許抱怨,否則

比如某日慕子夜好容易打坐完,克化了許多靈植精元,舒展了一下身子,看見桌上靈植烹制的各種美味佳肴並笑意盈盈的沐靈說了一句:“我不客氣了,莫名其妙納入那麽多沒用的精元,還真是累了。”說罷慕子夜就準備大快朵頤起來。

“什麽叫莫名其妙,師傅,你真是不識好歹,不給你吃了。”

“唉?怎麽拿走了,乖,師傅再吃一口。”

“不給你吃!”

二百二十六 長吻

二百二十六長吻

密室外的水柔此刻卻是焦急上火,每回靠近那寒冰網,便覺神識一弱,她本就是一縷神識凝成,自然不敢再靠近,卻是進不得那密室抓不到沐靈,心下著急得,繞著這密室卻是一圈一圈的飛著尋法子。

恐怕她是想不到密室裏兩人此刻卻是好整以暇,間或還吵鬧拌嘴,好一番景致。

沐靈並慕子夜二人在這密室中一躲便是兩年有餘,整日與慕子夜朝夕相處,沐靈心中感覺卻日益奇怪。說來沐靈這回也不是頭一次與慕子夜朝夕相伴了,那一回未取烏金草在北海海底山兩人亦是這般朝夕相伴,只這一次沐靈的心境卻與那一次又有不同,似有什麽在心中蠢蠢欲動,自己的心倒像是自己也拉不回來一般。

這一日卻是景生長老的忌日,沐靈出了竹屋,卻是去了景生長老的衣冠冢。雖則這衣冠冢是水柔設下的局,但此刻沐靈卻是只能在這衣冠冢前寄托對景生長老的哀思。

祭奠一番景生長老後,沐靈又想起那日,水柔的神識在這裏說的話:你對他的情意自己察覺不到嗎?察覺不到嗎?沐靈當然察覺得到,只沐靈一直以來心中卻有無數顧忌,起初甚是顧忌自己與慕子夜的師徒關系,只慕子夜自知曉了沐靈心頭血誓一事,便每每提及要解了這師徒關系,如今再想,原來自己已然沒有當初那般在意了;後來又因北海領主夫人一番話,自己險些誤會慕子夜與那什麽暗黑靈力有關,幸得在南海機緣巧合之下倒被方同一番話解了這層顧慮。,此刻再想起來,自己最顧忌的竟是昔日在北海海底慕子夜對她提及的“芙兒”,慕子夜說,差點便完婚了

這一日沐靈卻是鼓足勇氣問慕子夜道:“師傅,靈兒想問一問,你如今心裏還念著那位芙兒姑娘嗎?她此刻在哪裏?你會去尋她嗎?”

慕子夜一怔,卻笑了,輕聲問道:“靈兒介意此事?”

沐靈不防他這般問,卻是面上立刻紅了,急忙道:“我我不過是問問。”

“只是問問那我就不說嘍?”

“師傅我我我介意的。”

“唔,靈兒為什麽介意呢?”

被慕子夜這麽一問,沐靈卻是楞住了,對慕子夜的情感,沐靈從未如此正視過,若不是遇到水柔,若不是她忽地點醒自己,沐靈可能因師徒這層關系永遠蒙蔽心中情感。沐靈擡頭看著慕子夜,目光如秋水盈盈般,慕子夜看她的目光亦繾綣不已,慕子夜道:“靈兒,我喜歡你,你呢?”

“師”

“喚我子夜。”

沐靈猛地明白,若是此時用師傅這個稱呼,必然觸發心頭血誓,自己又會心口劇痛。這心頭血誓便是如此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與慕子夜是師徒關系,也如此一次又一次令自己禁錮了情感,游芷萍的心思便是如此吧?沐靈心下一凜,自己怎就這麽傻,一次又一次讓游芷萍得逞?再不能了!

“子夜,我也喜歡你。”

慕子夜聽得這話,心中一陣狂喜,伸手將沐靈攬入懷中,摩挲著她的長發道:“靈兒,你知道我等這句話等了多久嗎?”

“多久?”

“千年!”

“怎會這麽久?”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

“你會講給我聽嗎?”

“當然。”

“你還沒有告訴我芙兒姑娘的事。”

“傻瓜,她便是你,你便是她,千百年前,你便是我的芙兒,從未變過。”

“我是芙兒?”

“嗯,這依舊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

下一秒卻是一個長得令沐靈幾乎窒息過去的吻

二百二十七 自裁

二百二十七自裁

這一日,沐靈與慕子夜齊齊發現,沐靈再喚慕子夜師傅時,便是情深意濃心頭亦不再劇痛難忍,原來水柔真沒有說錯,原來這般因情所錮的心頭血誓卻是要兩人一起方能解開。不過,慕子夜與沐靈依舊相約盡早回景陽門,解除師徒關系,二人方可不避諱他人說三道四。

慕子夜的傷已然好得差不多了,更令慕子夜與沐靈驚喜的是,沐靈的修為亦隱隱有要進一個階的跡象,原來此前水柔想奪舍沐靈,為讓自己在奪舍之後修為不至減弱太多,她教授起《草木生息法》來卻是不遺餘力,除了鍛鑄識海的部分略去之外,其他的精華無不盡數教與沐靈,原本按水柔的修為,拿住結丹期的沐靈並慕子夜,定是十拿九穩的,因此她亦不怕沐靈修煉之後進益,自然也不曾藏私。豈料卻錯看了慕子夜的修為,沒能拿住沐靈,卻再機緣巧合之下助了沐靈一回。

這幾日沐靈亦是自己納入一些有助修為的靈植,便覺得靈力充沛,到得一日,便閉關沖擊結丹後期。

數月之後,沐靈出得關來,果真便進益了,已然是結丹後期修為。慕子夜以靈力探過沐靈,發覺沐靈靈力充沛,經脈穩固,便也放了心。便對沐靈道:“也是時候了,水水亦回來了,我們該出去了。”

沐靈這才想起確是許久不見水水,便問道:“”師傅,水水去何處了?”心頭血誓解了,沐靈對慕子夜的稱呼卻一直改不了口,卻不想他日若解除了師徒關系又如何是好?慕子夜卻也隨她。

“出去玩了。”

“出去玩了?”沐靈狐疑地看著慕子夜,慕子夜和水柔打得天昏地暗,水水出去玩了?

慕子夜見沐靈狐疑的神情,卻是笑了,道:“你隨我出來便知曉了。”

說話間,慕子夜便收了寒冰,帶了沐靈出得密室。

甫一出來,便見一只巨大無朋的鸞鳥朝二人俯沖而來,慕子夜卻早有防備,掌中比人腰身還粗的暗青色巨龍亦不含糊,直接打中鸞鳥的大嘴,鸞鳥縱是本體堅硬亦受不了,便見面部血流如註,被打飛出去。

只不須臾,水柔又再次俯沖而來,這一回周身卻是帶這數十株扶桑木,每一株上都燃著毀天滅地的金烏之火,所過之處寸草不生,便連石塊土礫亦化成灰燼。

慕子夜冷眼看著,這一回卻是鎮定自若,不知自何處取出一柄弓,握在手中,弓身驀地騰起暗青色靈力。這柄弓沐靈昔日在慕子夜橫掃狐族之時見過,現在結丹了方看出來,這是慕子夜的本命法寶。

水柔卻已然到了近前,慕子夜拉弓搭箭,只聽見“嘭”的一聲,卻見數不清的暗青色靈力鑄就的箭形成箭雨一般罩頭朝水柔而去。燃著金烏之火的扶桑木遇到暗青色靈力鑄就的箭雨竟如遇見甘霖一般,火瞬間便熄滅了。巨大的扶桑木竟被無數靈力之箭釘在了地上。

再看水柔,此刻只能振翅朝天空飛去,躲避箭雨,然身上依舊中了不少,饒是鸞鳥身軀堅硬,亦是血流不止。

恰在此時,便見水水遠遠地飛近,水水背上竟還有個人,不,是只妖。

細看了竟是芙蓉村頭偷襲沐靈的那株芙蓉樹,亦即是鸞鳥。

卻見鸞鳥見到化作自己本體的水柔,泣聲喊道:“主人,你竟真的要奪舍這女子?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水柔此刻被慕子夜的靈力之箭所傷,正痛不欲生,心中生恨,聽到鸞鳥如此說,厲聲道:“你個畜生,竟然向著外人!”

鸞鳥卻硬聲道:“我便是畜生亦知曉天地輪回不可違,主人,你既已隕落何苦執念不放?不僅拿走我的本體,竟還要害人!你看看你昔日親手創下的仙游派,便是被你親手毀了,你的執念殺了這麽多人,還不放下嗎?”

“哼,你一個畜生,知道什麽情感?我與你說不著。”

鸞鳥聽她如此說,卻是心如死灰,鸞鳥自被水柔所收,千年來一直忠心於她,卻不想水柔卻奪它本尊,原來自己在她心中不過是個畜生。卻見鸞鳥似下定決心般對慕子夜道:“慕長老,水麒麟早便尋到了我,我遲遲不來,實在心中不舍,如今看來,便是不舍也要舍了,我卻不願我的皮囊再被她用了!”

水柔一聽卻是一驚道:“你胡說些什麽?你要做什麽?”

卻聽鸞鳥似一字一頓咬牙道:“慕長老,幻魔鏡!”

慕子夜看了鸞鳥一眼,略一沈吟,卻還是取出幻魔鏡,揭去錦布,卻見幻魔鏡立時發出耀目光芒,待幻魔鏡照在水柔身上時,水柔發覺自己竟然控制不了鸞鳥的身軀,更令她覺得驚悚的是,鸞鳥的身軀自己在動,鸞鳥朝極高的天空沖天而起,速度比之水柔控制的任何時候都要快上幾百倍不止,忽地,鸞鳥卻一個折返,卻是以比適才沖上天空的更快的速度朝地面俯沖而去。

電光火石之間,水柔猛地明白,鸞鳥在自裁!

這一驚非同可,水柔拼命以識海之力控制鸞鳥身軀,奈何無論她如何努力,卻依舊無濟於事,鸞鳥便如中邪一般直往地面俯沖而去。水柔終於絕望了她夙願未了,怎能跟著鸞鳥去死?只眨眼間,鸞鳥身軀中卻飛出一抹神識,亦是在這眨眼之間,慕子夜手中卻是拿著一只角燈,那抹神識紮掙了一番,最終沒能逃過,乖乖進了角燈,被慕子夜封存了起來。

便在鸞鳥即將觸地而亡的瞬間,水水卻是縱身一躍,一口咬住了鸞鳥碩大的的羽翼,瞬間騰空而起,以極大的力量竟將鸞鳥倒拉上了天空終究避免了鸞鳥一死。

外形尚是芙蓉樹的鸞鳥神識見此情景,差點掉下淚來,原來水水奉慕子夜之命去尋它,便是想用幻魔鏡收水柔的神識。只因水柔隕落之前已元嬰圓滿修為,沖擊大乘時走火入魔隕落了,後墮入妖道,奪了鸞鳥的本尊,歷經修煉,修為幾可與大乘修士相比。想收她的神識卻是不易,唯有她自己放棄肉身,神識出竅才有機會。慕子夜便是借用鸞鳥見到幻魔鏡便要自裁的本性,水柔若見鸞鳥要自裁必不肯隨著鸞鳥再死一次,定會放棄鸞鳥身軀,此時神識出得身軀,便可收她。只是若要鸞鳥自裁,卻要它自己願意。是以水水守在它身旁勸說了這許久,鸞鳥今日來原想自行勸說一回水柔,卻不想竟聽見水柔說自己不過是個畜生,又想起自己被她奪舍之痛,既然身軀拿不回來,還要之何用,這才下了決心自裁,卻不想最終竟被水水救了回來,教它如何不悲喜交加?

一時鸞鳥看看被水水咬在嘴裏自己碩大的身軀,此刻因沒了元神只死氣沈沈;又看看慕子夜手中的角燈,角燈中依舊印出水柔不甘心的臉。鸞鳥卻是感嘆一番,算是與水柔就此別過。只到底相伴一場,心中卻又不忍,問慕子夜道:“慕長老,這角燈專收人元神神識,我素來聽聞是幽冥界之物,卻不知慕長老要將水柔神識帶去何處?”

慕子夜掃了一眼手中的角燈,冷冷道:“她既是忘了渡忘川河,便去渡了罷。”

鸞鳥一聲嘆息,又道:“還請慕長老與鬼王討個情,不要為難了她。”

慕子夜亦看了鸞鳥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慕子夜又與沐靈一並將景陽門密道封存,卻是不想再有人打擾景生長老並仙游派諸人安息。沐靈再回頭望已然近乎成了廢墟的仙游派,心中卻萬般情緒。想起昔年景生長老待自己的慈愛,紅丸長老c掌門長老欲加害自己,打架之後便第一次遇見慕子夜;又想起在這仙游派與倪羽白c方同c苑紫熙三人結下的情誼,如今三人與自己亦是天各一方,物是人非。如今便連這仙游派亦再也回不來了,沐靈一番愁緒頓起,卻是自己跺跺腳,轉身走了。

修仙之人,天大地大,緣法造化,來來去去,各有天命,情歸何處,身歸何處?諸事強求不得,但願不違本心爾。

二百二十八 大腿

二百二十八大腿

卻說沐靈c慕子夜坐在水水背上,慕子夜又不知從何處尋出一只烏木舟,卻是讓水水將身受重傷的鸞鳥軀體放在烏木舟中,並變作了芙蓉的鸞鳥元神一並離開了仙游派地界。

沐靈見這烏木舟,卻是覺得眼熟,只怎麽也憶不起在何處見過,想了一回,按捺不住便問慕子夜道:“這烏木舟我見著甚是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師傅,這舟是哪裏來的?”

慕子夜看著沐靈,卻是笑了,道:“這舟原是在忘川河渡人靈魂的。”

沐靈聽得此話,卻忽地一驚,驀地想起自己許久不曾做過的那個夢,在夢裏,那綠衣女子行一葉扁舟於忘川河中,那舟可不就是眼前這烏木舟嗎?那女子叫什麽來著?每回夢裏卻記不真切。

慕子夜見沐靈楞住,又道:“莫怕,原是鬼王給我的。”

沐靈聽慕子夜這麽說,卻是回過神來,一笑道:“鬼王給你的?師傅,你又拿鬼王的東西,果然榜上大樹好乘涼啊,鬼王果真財大氣粗,你將這忘川河渡人靈魂的舟都借出來了,忘川河畔的亡靈可怎麽辦?”

“此番原要渡水柔去幽冥界,我不過先拿來用用。”

“原來如此,我就說嘛,鬼王便是再青眼於你,也不能將這神物借給你,原來師傅你是給鬼王幹活呢?對了,師傅,鬼王大人對你如此好,可是因為你時常幫鬼王大人幹活的緣故?師傅,你這倒是好辦法,你若再乖巧些,鬼王大人許你的好處怕是更多,師傅,你可不要辜負鬼王大人喲。”沐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越說越來勁。卻全然沒有發覺慕子夜一會兒陰一會兒晴的面色。

“給鬼王幹活?唔,我倒要問問他付我幾分報酬。”

“師傅,才說你要乖巧,你怎的能找鬼王大人要報酬呢,他對你如此青眼有加。”

“哦?青眼有加?”

便在說話間,到了一處地界,沐靈一下子分辨出來,這不就是火羽島,昔年紅丸長老並元鼎長老要加害於自己,利用方同哄騙了自己來此處,亦是自己修仙之途中第一次遇險,便也是在此處第一回遇見了眼前的青衣男子,知道了他叫做慕子夜。

沐靈看了一眼慕子夜,慕子夜怎不知她心意,亦是如第一次見面一般,伏在她耳旁輕道:“想起這處了?”

慕子夜的氣息輕柔地觸碰在沐靈的耳旁,沐靈只覺癢癢的,面上一紅,心中卻不知為何突突跳起來,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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